*北镇抚司视角嗷(ಡωಡ)
*接着上一篇的时间线,不过联系不大,看了就知道啦
*望君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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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的前几天,陆绎查完了案,从江南回到了京城。陆绎骑着马走在最前面,身后跟着两列威风凛凛的锦衣卫。其中有一个前几年就派往的锦衣卫,如今他被调回京城了。
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,陆绎忽然拐了个弯,往另一条街走去,那个新来的锦衣卫也跟了上去,却被身后的弟兄们叫住了:“小六!干嘛去?”
“跟大人回北镇抚司复命啊。”
“那不是北镇抚司的方向,大人回府了,你跟去做什么?”
“不应该先去北镇抚司?就回府了?”
其余锦衣卫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,骑着马往北镇抚司的方向去了。
北镇抚司的有些规矩确实不太一样。
不过,小六知道,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”的规矩,还是和他想象当中的一样。
几天后小六在北镇抚司大门值守,眼见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模样的姑娘一级一级台阶地往北镇抚司来,便冷冰冰地,却也很客气地说:“姑娘,闲杂人等不得入内。”
那姑娘白了他一眼,非要进。小六年纪轻轻,也不好凶一个女孩子,还是客客气气地说:“姑娘,这里是锦衣卫。”
“我爹可是杭州太守,你岂敢拦我?”
“废什么话?这里是北镇抚司,岂是你想进去就进去的?官门中人到访尚且要通报一声,何况你。”
小六的身后传来其他锦衣卫凛冽的声音,搭配着几把绣春刀出鞘的声音,把小六也吓了一跳,心中暗想:“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吗?”
那姑娘气急败坏,白了他们一眼,离开了。
陆大人在江南查案的时候,这位杭州太守家的千金对他一见倾心,在江南时百般讨好。虽然都是热脸贴冷屁股,并不愉悦,眼见陆大人回京了,那姑娘还是吵吵闹闹地要进京看陆绎,要去当面会会那个陆夫人。
随行的锦衣卫回到北镇抚司之后,便把这事儿说叨说叨,其余握着绣春刀的锦衣卫眼里尽是轻蔑:“打我们陆大人的主意,也得要进的了北镇抚司的大门才行。”
“还想会会陆夫人?果然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“要不要我去给六扇门也说声?”
“我们快去给岑校尉提议,我看他最近老是往六扇门跑。”
“是不是暮烟姑娘在六扇门?”
“就你机灵!”
……
其实北镇抚司的大门值守还是很礼貌客气的,陆绎与今夏成亲之后更是如此,断然不会三言两句就剑拔弩张。只是今天,只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太护犊子罢了。
第二日那位姑娘又来了,两列不耐烦的锦衣卫纷纷白了她一眼。她正踌躇,只见北镇抚司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。
“陆夫人。”一旁的锦衣卫恭恭敬敬地齐声道。
锦衣卫的声音本就中气十足,今日倒有些要喊给那外人听的架势。北镇抚司门前的台阶本又多又窄,地势十分开阔,配上北镇抚司威风凛凛的大门和不怒自威的锦衣卫,本就颇有气势,如今今夏站在高高的台阶上,两旁的锦衣卫皆俯首听命的情形,何曾是这太守家的小姑娘在杭州见过的阵仗?
今夏对她招招手,让她进去,她便在两列锦衣卫的白眼中走进北镇抚司,迎来更多暗中的白眼。
今夏把她带进一间小屋子,把旁人支得远远的,谈了好一会儿,姑娘才低着头出了北镇抚司。
今夏从那间小屋子里出来,刚好路过了诏狱,她便站住了。
今天的诏狱,安静得出奇。
北镇抚司有个规矩,一年当中,有特定的一天,不能用刑。
很多初来北镇抚司的人并不知道这个规矩的由来,以为是何种迷信。
今夏心中清楚,这不是什么迷信,是因为从前有个爱吃烤鸡的道士,就是在这一天,死在了牢里,带着严刑逼供留下的伤痕,永远地离开了他们。
今天,小蓝离开他们已经五年了,整整五年了。
今夏的世界里,只有两个和神明有关的人。
一个是陆绎,在枫林坳,在严世蕃的婚床上,在杭州城下刀光剑影的厮杀中,他每次出现,都好似从天而降,恍若神袛。
还有一个,是小蓝,是他自封为神仙的。
“弃车保帅,求仁得仁。说得轻巧,好像他真的是神仙,有不死之身一样。”今夏每每在心里还是会骂着小蓝,却不敢出声,一出声,她的杏眼就包不住那滚烫的泪水。
她不敢在陆绎面前哭,她知道陆绎比她更难受。
陆绎性格孤僻,除去岑福,没有什么好友,但对于岑福,他还是有种隐隐约约的上司的语气。陆绎向来做事情是一个人单打独斗,统帅全局,少有与人商量,也少有将自己的计划仔仔细细地说与谁听。
面对小蓝,却不一样。
每每有朝堂上的动静、安排,两人私下见面,悠悠慢慢地品着茶,你一言,我一语,好似闲话,却是陆绎心底少有人知的盘算
回想起有关小蓝的情形,想起之前在观里查案后与小蓝分别,那嘱咐今夏的一字一句,他是听见了的。在这么大一群人中,小蓝是第一个帮他点破的。
后来回到京城,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带着今夏去和小蓝吃饭。看到交杯换盏间快活的样子,他才明白自己原来就是想和小蓝分享自己的喜悦。
这种主动分享的欲望,陆绎好像只对小蓝有过。
后来今夏的身份查实,他心中升起一种少有的慌乱的感觉。他急急忙忙告诉了小蓝,也只告诉了小蓝。他曾经都是自己一个人咬牙抗下所有的事情,不发一言,不与旁人倾诉。如今,却甘愿冒着风险也要告诉小蓝,告诉他好像才舒坦一般。
这种主动倾诉的欲望,陆绎好像也只对小蓝有过。
这些,都是陆绎后知后觉。亲眼看见小蓝遍体鳞伤,看见他吐血惨死的时候,他才发现这个知己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重要。
那日池塘旁谈心,说“愿做沉底的鱼尸”,最终真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。
陆绎之前下棋时,不是没有用过弃车保帅的手段。只是这次,这“车”,是他永远割舍不下的心病。
此后,陆绎再也没有碰过象棋,好像那刻着“車”的棋子就是小蓝,他再也无力操控,为着自己手中的“將“、”帥”,再去体会一次“弃车保帅”的惨痛。
远一点的从前,阿德死了,陆绎留下了他的绣春刀,随身带着。
近一点的从前,小蓝死了,陆绎为他留下这样一道规矩,留得一日诏狱难得的清静。
刚刚今夏和那姑娘说的,其实陆绎并不完美,他的精神世界很贫乏。旁人有的慈母疼爱照顾,他没有,甚至目睹了慈母的遇害。旁人有的友谊他本来有,却还是相继失去,像是在本就草木稀少的贫瘠原野上再厚厚地覆盖上一层滚烫的岩浆,以致寸草不生。
旁人都道她袁今夏高攀,只要自己比她好,就能取而代之。
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,不止有陪伴的感动,还有治愈,或者说救赎。陆绎心中药石无医的孤僻,只有今夏可以化解。
今天便是如此。
平日白天,今夏是极少来北镇抚司的,偶尔来,也是公事。
但是每年的这一天,她都来北镇抚司陪陆绎整整一天。陪着他忙完公务,陪着他去给小蓝扫墓,陪着他静静地回想起过去的事情,想起那个在龙胆村胡说八道的蓝骗子,那个在观里和小新打打闹闹的小蓝,那个在小新墓前久久哭泣的小蓝,那个在池边钓鱼的小蓝……
少时浪荡,后来悟道,再后来朝斗,最终求仁得仁。
在花柳繁华地、温柔富贵乡肆意流连;在深山幽观中打坐悟道;在诡诈朝堂搅弄风云,杀身成仁。
烧过野鸡、喂过白鹿、炼过丸药,见过钟鸣鼎食之家的气派,吃过郊外龙胆村的粗茶淡饭,陪伴过天真可怜的孩童,侍奉过圣心难测的皇帝,享受过“国师”之位的荣耀,拥有过一帮好友的打闹,或许,在你穿上道袍之前,还遇见过倾心的女子……
小蓝,下凡辛苦了。
➡️可能让部分期待岑福感情线的小可爱失望的,我会接着写的😘😘
➡️小蓝我真的意难平😭😭😭😭
➡️还是一如既往的感谢你们可可爱爱的评论和你们的认可
➡️每天都要开心嗷
还是期待你们的小心心啦ヽ(○^㉨^)ノ♪